第二十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2)
“不会怎么巧吧,那真是麻烦你了。”方中心里暗自髙兴。接下来的话题从红小豆谈到了酒,又从酒谈到了日本女孩,沉积很久的思念把于馨感动得一塌糊涂。看来女人对深愤的男人还是欣赏的。留了电话,方中先走了,于馨依旧独自坐在那里,指尖上的烟雾在她脸前晃动,眼神忧郁,可能是在回忆着同样刻骨铭
心的思念。
周日方中给釐劲松打电话,要他准备些髙标准的红小豆进口寻盘资料,传到宾馆。然后给于馨传了过去,于馨回复,说等级太高,不好办到,对进n的数ft巨大表示疑问,方中说沟通后回复。
走了一天宥到皮鞋有些脏了,方中到宾馆外面转了一圈,也没遇到擦皮鞋的,看到一个老太太摆弄一个小推车上的小苕货,就过去问,声音尽量往北京腔上靠:“大娘,这儿哪儿有擦皮鞋的啊?”老太太看了眼看方中,继续翻动着一堆鞋垫,低着头说:“母这儿都自个儿擦鞋。”方中这个窝火啊,没想到被老太太一句话抢白了。北京的老太太也这么说“母”,但口音就是比东北人显得洋气。肴来给首都人民添麻烦了,但自己擦鞋也得有家什吧,就又问那老太太:“那您都用什么擦鞋啊?”老太太在车里一阵翻腾,找出一摞擦鞋纸,“一块钱一张。”看来很蔑视方中这个找人擦鞋的小子。方中买了两张,找了个地方把鞋上的灰擦了。
灰是擦净了,但皮鞋显得污涂涂的,看来只能将就了。方中到处乱逛,在一个公厕旁看到一个乞丐,半躺在人行路上,戴着副太阳镜,手里举着本杂志,身下是他的行李。下午的阳光很炙热,路上的行人早都穿起了短袖衣服,看来这是个有内容的乞丐,和候城的乞丐比显得很酷。
走过乞丐的时候,方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杂志,竟然是一本英文杂志。方中觉得有些发蒙,看着他专注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回头看,那乞丐依旧认真地看着。在往前走看到一个大门,上面的牌子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四点多的时候,方中转回了大栅栏,脚走得有些累了,后悔没穿运动鞋,不但没擦到鞋,还被老太太抢白一顿。走到一个小胡同看到里面有俩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蹲着的人在给站着的人擦皮鞋。哈哈,北京人也不都是自个儿擦鞋啊。
看到方中过来,擦鞋的人很紧张。方中问擦鞋多少钱,那人说两元,比候城便宜多了。站着那人给了钱走了,方中刚想擦,那人说换个地方,怎么擦个皮鞋弄得和做贼似的呢!跟着他往里面走了走,那人从包里拿出一块砖头,让方中把脚踩在上面,从兜子里拿出一管金鸡鞋油,和一个小鞋刷子,给方中擦鞋,眼睛还不停地到处瞟着。
换了一只脚,方中想难怪北京人民都自个儿擦鞋,这也忒难受了些吧。鞋擦得没有光泽,算了,就当保养了,和候城的擦鞋匠相比太不专业了,在候城擦鞋那是一种表演。方中拿出剩的那张擦鞋纸把鞋又擦了一遍,这回光亮了。
周--,罗国威推门看到电脑后坐着的方中有些歉意地说:“方哥,你总是怎么早。”巳经八点多了,但对这个在北京工作的白领来说,这个时间已经是很早的了。方中笑笑,等罗国威整理完毕后对他说:“罗经理,今天要麻烦你一些事悄,先是请你把今天我的可用资金确定。然后在十点的时候,把这几份东西传真过去。”
八点五十分的时候,报单员就位了,方中和盖劲松通了电话。今天的电话是直线,电话另一头的盖劲松也是信心十足,这位在商场打拼了多年的宿将,今天要当一次在期货战场上搏杀的先锋。
这些天和空方接洽的成果今天会有所表现。期货市场是个神秘的地方,多空两军是永远的对手,里面的人员时刻转换,有些像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但两军的核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其实在更多的时候是在用改变适应不变,却认为是以改变适应改变。
开盘后,方中一改上下振荡的操作,坚决地拉高价格,速度有缓有急。空方主力并没有阻击,敢户在观察十几分钟后小心地挂在低位接单,但不敢跟进。分时的图形已经有些向上的意识了。对手果然开始封杀,但只是封杀。
飘荡的烟雾,深邃的眼神,你是一个心碎过的女人,现在再次让你心碎。
方中拿起电话:"盖总,你们压下来。”盘子上出现了大最的卖盘。把阻击的单子挡在了后面,价格缓慢地回落,散户开始接低位的单子了。等看到散户接到三百手左右的单子的时候,方中对电话说:“盖总,平起来。”盖劲松的平出空单轻易地把价位稳在了刚才压下的位置,阻击的单子还在。女人啊,你总是喜欢被动。
“再压。”方中说。身旁的罗国威,一直站在桌子另一端,看电脑的紧张程度远远大于方中。散户轻易地得到了三十点的利润,也退场了,当看到刚才回落的位置有大比买单出现的时候,散户又买了进去。如此几次,价格总是到阻击位悄悄退回。
对手依然没有理会这种挑逗,看来你真的不是热悄的人,看到在你面前如此的卖弄风骚,她却无动于衷。当价格第五次触及阻击位的时候,方中告诉身边的报单小姐,吃掉了对方一百二十手单子:又告诉羞劲松大举压上,价格击穿了支撑位,快速下落。散户停止了买进,观望着。一笔新空杀了过来,从数量看不是散户所为,方中让盖劲松停止了下压。用少数买单抵挡了一下,还是这一股力量在下压。
看来有感觉了,一百二十手的胜利激发了对方的斗志,只剩下一些散户在缠斗。这支空军越战越勇,可是突然平掉了空单。方中笑了,这女人果然谨慎。没有了抗衡的空军果然大胆了起来,打得散户多头节节后退,可也没有继续攻击。方中把一摞纸递给了罗国威,上面的一张白纸上是一个天津的传真号码,罗国威去了。
上兵伐谋,我和你一个女人争什么长短!
方中的手机响了,是天津的号码。方中笑了,告诉罗国威和报单小姐出去一下。接起了电话,用一种刚睡醒的声音说:“喂——”
“怎么,还没起床啊?”于馨的声音淸雎悦耳。
“啊……是于姐姐啊,才几点啊……”方中说着说着真有些困了,最近这些天真的起早了。
“都十点多了,是不是昨天晚上玩累倒了啊!”于馨的声音就像情人一样暖昧,看来谁赚钱都高兴,只要你兴奋就好。
“我要回候城了,昨天见到了那个人,谈了一下,让日本那边和他接洽了。对了,也把你的情况讲了,他们也会给你发盘的。”方中睡眼蒙昽地说着。
“还想你来天津呢,如果不急从天津走吧!”于馨诚挚地邀请着方中。
“不了,单位那边时间长了不好交代,如果于姐姐到候城我请你喝‘珍宝’。”方中说。
“日本那边的亊情还要请你多帮忙啊,喝酒还是我请你吧,难得品位相投嘛!”于馨的声音里略带一丝遗憾。
“于姐姐,酒吧里那瓶‘皇冠’如果你去也喝了吧,我会告诉他们的,别嫌弃啊。我喝酒就是装样子,日本那边我会尽力的,欢迎你到候城来。”方中的声音恢复了淸醒,没有了刚才的干涩,略带着一些缠绵。
方中拿起和盖劲松的电话:“盖总,这边的亊情我做完了,剩下的看你了!”
“哈哈,小方啊,戏演得不错啊,全才啊,哈哈。”盖劲松的电话一直处在接通状态,刚才的对话他听得淸淸楚楚。
"嘿嘿,骗女人而已。”方中把罗国威和报单员叫了回来,价格在低位徘徊着。十一点的时候,方中在低位吸了一千四百多张单子,开始缓缓地推升价格,那股空军再度下压,散户已经被她欺负得怨气十足了。方中让盖劲松把他手里的空单大量平出,散户竟然冲了上去,价格急速拉起,空军大力打压,方中推波助澜,在把空军逼到她们成本价的时候方中再次停手。真不要把那女人逼急了,她抽的可是555。
国人对北京是一种基因的崇拜,从小听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唱着“天安门上太阳升”长大。长大后这种情结植根在心底,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对北京的人、北京的事儿充满了敬畏。盖劲松就是占了北京的便宜,尤其天津和北京又是如此之近。期货市场没有硝烟却你死我活,好在大家除了期货都做过其他的,因此把话说开了不是件难事。何况毎天的人金,盘中到搏击,听说还有曰本人的参与。
盖劲松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化敌为友了几股力量。谁都不通意把赚钱变成搏命,北京来的资金谁敢保证不是有强大的背景,你越是谦虚,大家越是觉得你神秘,但也有不买账的人,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成为敌人,兵法云:十则围之。
表面上的协议连手纸都不如,在这个市场上谁要把微笑当做友好,那就请远离。周三的时候,盖劲松陪同了几个日本人来天津交易所转了一圈。随后很多人都知道了,难怪人家一直到通仓,原来早就找到了下家,最有力的依据就是上两次接的货没有抛在远月,连续进人的资金,盘面上淸晰的上升形态。
期货本来就是矛盾的产物,当初的失误,今天被当做证据。技术上有陷阱,商战中有埋伏。盘面上可以感觉到空方在减仓,但方中没有接受盖劲松的建议追击。静静地看着对手撤退,盖劲松对此颇有微词,觉得方中谨小慎微,力童已经发生了转化,再不发难还是期货吗?
对此方中没有解释,周五收盘依旧回候城。在候城给于馨打了个电话,闲聊了一阵,连一句红小豆的事情都没提及。要不是心里有鬼,于馨绝对是聊天的上佳人选,这个年龄的女人把女人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周日下午回到北京,方中先去看望了叶启刚,叶启刚已经准备出皖了,叶嫂要他回家休息。但是看叶启刚的状态,不像会休息的样子。叶启刚也说出了盖劲松的意思,问方中为什么不出击,方中掌握的资金是盖劲松剩余资金的一半,逋劲松早在说服对方两股力量后就要发动攻击,但是碍于和方中结识尚浅,加上叶启刚对方中的力挺才忍住了。
离进人交割月还有十天,眼看着对方一点点地撤离,盖劲松有些沉不住气了,找到叶启刚把准备攻击的意图说明了,而且说明了资金中的勾肩搭背。叶启刚也不能说服盖劲松,攻击定在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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