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使(3)
海南咖啡自从改变了交割制度之后来个连续十三个板的上涨，如此火嫌的性格使之成为了中国期货市场勇于追逐暴利的交易者们的宠儿。本来中国人没喝咖啡的习惯，做期货的人喜欢“谰研”，想了解咖啡就先品尝咖啡，先是速溶的,再买来咖啡豆、咖啡壶、咖啡机等器具培养咖啡文化。咖啡没喝明白，钱却赔出去了。扔了咖啡豆，撇了咖啡壶，闲了咖啡机，但活跃了咖啡交易。从一九九四年起，国内所有期货品种都逼过一次仓，上海的胶合板逼得空头一次一次地进口，成全了东南亚的板材行业，就像当年走私汽车，救活了瀕临倒闭的韩国汽车业一样。咖啡也不例外，质量好的进口成本高，越南的咖啡就成了香饽饽，被交割了数次，没有了任何食用价值，只能作为筹码在交割库里躺着。
随着多头市场的逐渐衰落，一百公斤五千多元的咖啡也跌落到了一千五百元，成为了明日黄花。根据一些专家的预测跌破一千是早晚的事情，很可能要跌破八百，市场等待着接最后--棒的傻瓜。有人说要是接到手还能喂猪，其实这些东西接到手里只能填海，要是真的喂猪，恐怕猪也睡不者了。
王芳坐在方中的对面，等待着方中下达指令，期货对于她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北京绿豆的惊心动魄倒使得她有了些热情，她开始期待方中的指令了。方中坐在电脑前，专注地看着，心里却想着安琪。思念中他在等待•-个信号的出现,薛青书的分析报吿已经出来了，有三个品种可以选择，最后他选择了咖啡，薛青书问他为什么这样选择，他说要玩就玩个心惊肉跳吧。本来只是看看，有没有王芳无所谓，可是他突然害怕一个人独对电脑，面对王芳他虽然有些压抑，但邓卫东不在，王芳也显得孤单，就让两个孤单的人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心惊肉跳吧。
又是索然无味的一天，传呼还是没响一下，秦总也没露面，王芳和方中在沉畎中相依为命地度过了这一天。元旦后人们都在等待着春节，外国人过圣诞，在新年前过大年。中国人过春节在新年后过年，而且要过到正月十五，甚至二月二。从新年过后就等待过春节，只有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新的一年开始，这可能是和外国人对一年的起点理解不同吧。只有做期货的人不喜欢过年，过年就要休盘，复盘后变化特别大，尤其是那些跟着外盘走的品种，越到过年的时候，外盘行情变化越大，留错单的人，连年都过不消停。老外真的拿我们的春节不当年过啊，我们在积极地过着圣诞，在我们辞旧迎新的时候他们在偷袭珍珠港，不厚道。
方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生活竞然没有了色彩，面对着三台破电脑和一个大哥的女人，却没冇大嫂的感觉。秦总欺骗了他，安琪抛弃了他，他不想找纪军，也不想找薛青书，不想把落魄让他俩发现。他是一个成功过的人，在他俩面前要保持形象，尽管他知道最没有必要就是在他俩面前保持形象，但还是必须保持。突然他想起了崔霧，自从离开“鸿信”后，还没联系过他。
方中约崔震六点见面，看时间还早方中出了公司去了一家洗浴中心，洗完澡，到休息厅躺了一会儿，快六点的时候到了西塔边上的一家自助烧烤。这家烧烤海鲜肥牛应有尽有，崔藤不贪酒，自助餐主要是靠吃，和身高体大的崔藤来这儿比较合适。
方中到五分钟后崔溪来了，找了个座位，俩人开始取东西，要了四瓶雪花边吃边聊。崔震说“鸿信”撤离后看过几家期货公司，觉得没发展回原单位了。方中说自己去了“天鹰”，崔震问孙晓莉是不是也在那儿。方中问崔震怎么知道的，崔震说听张岳讲的，方中问张岳怎么知道的，崔震着了眼方中没答话。问方中怎么没让孙晓莉一起来，方中说走的时候没见到，平常很难遇到孙晓莉，“天鹰”不比“鸿信”，人多，部门分散，而且自己刚去。看到上了青虾俩人每人取了一大盘，这家烧烤是煎烤涮一体的，青虾放一点油煎连调料都不用藤。
“公司原来的人，现在还做期货的没多少人了，原来以为期货是发财之路,做了才知道不好做。这杯敬你，谢谢你的关照。”崔震端杯对方中说。方中没说话，一只手端杯向崔震示意了一下，干了。
“孙晓莉是个挺好的女孩，这回又和你在一起了。”崔震还是把话拉回到了孙晓莉的身上。
“你好像对孙晓莉有意思吧？”方中白了崔震一眼。
“嘿嘿，约过几次，没敢下手，嘿嘿。”崔震干笑着。
“几次啊?”
“没几次，人家看不上我。"崔震说。
“你原来单位的对象天天打电话，还过来找你，要是我也不理你啊，能和你出去几次就不错了。”方中抢白着崔震。
“嘿嘿，我就是约她玩，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崔震辩解着，“公司像样的女人少，所以大家都护着她，张岳他们也总约她，你没约过啊?”
“我没约过。”方中说。
“在龙海楼你没和孙晓莉吃过饭?”崔震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是丁作，在公司的时候我没为自己的事情约过孙晓莉。”方中说。
“你有.丁作，有借口,我们没有啊，只好自己约，比不了你。”崔震笑呵呵地说。
“你咋知道我和孙晓莉去龙海楼的?”
“孙晓莉说的呗，她不说别人咋知道的啊?”
“她还说什么了？”方中好像被人抓住了把柄。
“公司里这种事情没秘密，只不过你不注意，你天天想着做交易。我们来公司就是为了玩，当然要是赚钱更好，所以比你潇洒。”崔累得意地说着，“我们底下说你是‘痴心妄想，想当乡长崔震笑嘻喀地宥着方中说。
“想当乡长?”方中惊诧地看着崔震。
“高林周森是县长，你是乡长。”
“靠，那你们还在‘鸿信’混?"
“他俩是外地的，在他俩手下打工觉得没劲，就你来劲。”
“那你以前咋没和我说?”
“你对我好，我能说你吗c可张岳他们早不忿你，人家比你来公司早，结果做你下属，而且有几次你把人家损得够战，对你早有非议，可我不能说，说了我成什么人了！”
“髙林对大家不错，比别的公司都好，其他公司撤的有给遣散费的吗?"方中说。
“做这行，没客户连X资都没有，所以大家能接受，习惯了，给了也没人感激他们，不给也没办法。你倒是给公司出了大力，不也是和我们一样吗，多给你
一分了吗?”
“他们上面也有领导，不是自己说了算，得理解。”
“那他俩也没让你去他们那儿，给你个乡长什么的?”崔震继续打击着方中,“啤酒大麦公司赚了一个亿，人家嫌够了，走了，孙晓莉在里面帮了大忙，一分钱都没给，卸磨杀驴。”
方中明白了三件事。一、公司里人们表面客客气气，别人对你的看法和你觉得人家对你的看法有很大差距。二、传言永远不要相信。三、孙晓莉早就不简单，和很多人都保持交往，而且懂得如何利用人际关系，不该讲的她不会讲，但是这个该与不该是由她自己来判断决定的。
吃了饭，俩人去“西塔”唱歌，等包房的时候崔雳遇到了一个熟人，说是张岳的舅舅，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叫大刚，互相客气了一下就各玩各的了，到十一点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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