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操盘手22年的投资江湖(2)
“不懂,但他喜欢打牌,赌钱。打得大的一把也有可能上万的输赢。我就告诉他,这个赌得大,整好了5万就变100万。整不好也就5万块钱。而且你那个纯靠运气,这个我还有一点技术。”
“那时候你‘技术’怎么样?”
“我当时还搞不懂。就是感觉来了,就做了。”
“‘感觉’又怎么样?”
“亏了嘛。因为这个事情,我们两家人后来都不怎么往来了。据说那个人到现在都还不咋个安逸(重庆方言:“喜欢”、“待见”的意思)我。”
“你把他5万块钱亏光了?”
“没有!我最多给他亏了一万多,绝对不超过两万。绝大部分钱都是他自己取出去的,今天取三千,明天取五千。我就是背了个名。”
关工对这件事情的情绪还是有些复杂,他多次想过如何补偿这个沾亲带故的生意人,自己的第一个客户。
那时关工在工厂的工作每个月四五百块钱,期货公司工资很低,没有业务就200块钱。5万块钱的第一个客户,让关工在期货公司的工资陡然过千。最重要的是,那开启了他的职业生涯。
关工坦陈,第一波客户都是他成长的牺牲品。当时客户到期货公司开户,把钱转入账户,但客户基本上都不懂期货,操盘手就是关工。账户盈亏是客户的,经验是关工的。所以最后客户把钱亏了,关工在期货市场活了下来。“这多少有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关工说。
二,尽管专业上毫无交集,但关工说接触K线不久,就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会做这个行业。这话现在来讲,显得有些自说自话。但考虑到跟他同期进入期货公司做经纪业务的300人中,现在只有3个人还在期货或证券行业,这么说似乎也不算离谱。
拓展业务之外,关工花了大量时间来学习期货,学习K线图。“每天对着电脑屏幕画15分钟K线图。一张坐标纸(上面有网格刻度),价格波动一次做一个标记。我办公桌周围贴满了K线图,全是手工画的。”关工说:“直到现在,我感兴趣的股票,我都会给画切线,并以此为依据制定战术。哪个价位有压力,哪个价位有支撑。”
关工先接触《酒田战法》(原作者为18世纪的日本人本间宗久,以对米市行情研究闻名),之后接触国内期货第一人田源的一些观点。慢慢地,他开始熟读约翰-墨菲的《期货市场技术分析》。
关工告诉我,能够在这个市场活到今天,盘面分析技术是他很重要的优势。
不过真正给关工的投资生涯带来改变的,是1997年夏天一个偶然的信息,那个信息给他带来了投资生涯的第一桶金。
1997年夏天,关工在期货公司的生活寡淡如死水,行情平淡,业务不多,收入自然也不高。“我和另外两个兄弟伙听说,绵阳双飞龙有可能上市。这家公司以前发了职工股,可能有搞头。”关工说。
三人组织了五十多万客户资金,坐夜班长途汽车跑到绵阳。他们穿着蓝布衣服,挎着军用包,到双飞龙的厂区打听职工股的情况。
关工已经记不清他们接触的那个双飞龙职工长什么模样,但那人嗅觉的敏锐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当时双飞龙的职工股转让价大概是六七毛钱一股,他筹来票,以每股八毛的价格卖给关工和他的朋友。回到重庆,关工和朋友开始散步双飞龙的信息,说这家公司要上市,前景看好。
等双飞龙职工股价钱涨到一块七八时(有外地人来收票,绵阳当地自然也行情上涨),关工和朋友继续前往绵阳收票。他们在绵阳悄无声息,回到重庆就闹得热火朝天。
大概1998年初,双飞龙的职工股涨到两块八左右,关工和朋友在重庆组织了200多万资金,第三次前往绵阳收票。他们用塑料薄膜把钱裹好装进蛇皮袋,再用一件烂衣服裹住蛇皮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钻进长途汽车。
“其实一个个紧张得要命,谁也没带过几百万现金在身上。而且到绵阳那么陌生的地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种筹钱到外地交易,之前是死过人的。”关工说。
最终交易在绵阳的一个公园进行,大概是每个城市都有的那种人民公园。两班人马,一边数钱,一边数票。拿到票,裹上剩下的百十万现金,三人快步走出公园,租车就跑。
回到重庆清点完账目,兴奋劲儿没过,三人都瘫倒了。“差不多25个小时,精神高度紧张。不要说吃东西了,水都忘记喝了。”关工说。
那只票最终价格飙升到超过3块一股,但关工他们在两块八左右,也就是第三次组织到资金时,就已经悉数出让了前两次到绵阳吸收的票。加上中间筹票的差价,算下来,关工一共挣了85万。
“1998年初在重庆有85万,什么概念?”
“我也不是很有概念。反正很大一笔钱,相当大一笔钱。”
老婆怀孕的前三个月,关工主要精力都在双飞龙这件事情上。85万拿到手,他觉得,那算是给即将面世的孩子一份不错的礼物吧。
三,拿到85万的巨款,关工花5万块钱买了单位的集资建房,剩下的钱继续做投资。
“98年有一波橡胶行情,我当时的判断是做多。结果行情启动之前先连打三个跌板,直接爆仓。我爆完仓,橡胶开始了那一波上涨行情。”
就在几天前,关工还带着85万的豪情,跟一帮朋友这里吃那里耍。“结果没几天就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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