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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2)

来源:未知

那位王老师的预言应验了,方中心里却也不紧张,安慰妈妈说没事,但没敢说那位道长讲的事情,妈妈非常的焦虑。父子情深,怎么也没有夫赛连心。现代医学是科技的结果,先是用一瓶瓶的药把你干倒,再用同样的药把你治好。这也像交易,赚钱是期货,赔钱也是期货。

开始理疗了,父亲也会说话了,虽然有些迟钝,但却不说帕金森了。扶着父亲在医院的走廊里运动,突然想起听姥姥说,自己学走路的时候,父亲领着自己,个头差得太多,父亲用毛巾被系在自己腰上,拉着走。现在扶着父亲走,等以后自己也用父亲的方法拉儿子走,儿子再扶自己走。一种延续,是链儿,也是圈。期货也是圈,一种叫零和游戏的圈。

果然如王老师的預言,有惊无险,三十天后出院了,回家都高兴,都是用砖头砌起来的厘子,家怎么就和别的屋子不同呢?姥姥说了一句这一生最令父亲感动的话:你要是再病,把我的血换给你,别看你个大,却没我血好,我快九十了,比你血干净。

后来方中陪着父亲下楼溜达,挽着父亲的手,那么温暖。难怪外国人在喝酒的时候总是说为了健康干杯,健康真重要。直到一天,父亲自己下了楼,又上了楼,甩开了方中的手,站在家门前,父亲笑了,好像帕金森他从来没说过。

在机关工作就是比在企业优越,优越就在于在机关工作的人生病的时候,会安心休养,在企业工作的人不安心也要修养。国家机关比合资企业人性化的地方就是家人病了会安心地陪着家人休养,绝不会因此扣工资,也不会以此为借口给你小鞋穿,如果给了,不是机关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血栓给父亲带来的不只是身体上的不便,心理上也有些抑郁。血栓后的心理症状分为安静型和兴奋型。父亲是安静型的,本来就安静的人,叠加后就更加安静,要做必要的运动和脑力活动。打麻将可以活动头脑,但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谁规定麻将八圈起呢?还要四个人,中国人发明了麻将,和人口众多有些关系吧。

下棋本来就是父亲喜欢的,方中玩不过父亲,即便父亲得病后,也下不过,有一次认真下了,结果发现父亲很激动,血栓病人应该先参禅,然后再下棋。母亲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告诫方中要有分寸,每次不要下得太多、太久。结果父亲不尽兴,到楼下去看,不玩,很听老伴儿的话。去了还支招,也栓这病真奇妙,不是安静型吗,怎么也兴奋啊?

方中有时候陪着父亲看下棋,在一旁看着父亲觉得挺有意思,平常什么都不争的人对一盘棋看得却很重。马路牙子象棋不乏高手和怪招,而且考验心理素质,环境很乱,常常会遇到旁观的人把下棋的人拉起来自己上。这点不比麻将,麻将没特殊情况不换人。激动时候棋子摔得叮当响,特别是夏天的夜晚,偶尔可以听到“啪啪”的声响,激烈的时候会有人从旁解劝:我说,都几点了,让不让人睡觉了。下棋的就会自觉地安静下来,下棋比较文明。遇到楼下打麻将的吵闹,多数没这么客气的劝解:再吵报替了啊!

四月初的天气温热中带着一丝寒意,桃花早已谢去,嫩绿的树叶给人淸新的感觉。阳光会把人照得懒懒的,方中坐在给父亲带的马扎上,父亲站着看俩人下棋。下棋除了棋和棋盘还要有装备,职业的马路牙子棋手一般是一个马扎,一个大水杯。水杯越大功力越深,这个功力不是棋艺,而是在外面混的时间。父亲给其中年轻的支了个招^年龄大的老头有些不满意,喝了口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如何破解:“老方,你不服咱俩杀一盘?”父亲只是笑,不说话。方中知道,父亲根本不服他,过去那老头连过招的胆量都没有,现在你也不是对手。

这盘棋结束了,人都走了,刚才的那个老头有些没尽兴,说:“老方,杀一盘?”父亲笑笑,方中收起马扎,走过去等着父亲回家。老头看着方中说:“大侄子,来一盘?”

“我玩不过您。”方中笑笑说。

“让你老子支招锕!嘿嘿……”老头说。

“你和他下,我不支招。”父亲说,而且有些兴奋,这是捨病人啊!

“您不累?"方中问,父亲摇摇头。

“那回去我妈说你可别赖我!”方中本来以为把老妈抬出来,压父亲回家,可是却忘了一句话:将在外,不受命。

整体布局和奇拳怪招的较童开始了,父亲坐在马扎上,为了显示公平,坐得离那老头很近,身子也偏向老头。方中的布局很扎实,老头的进攻找不到漏洞。时间消耗得比较长,俩人过招,勇者未必胜,但稳者一定会等到机会。

—辆黑色的“奔驰”稳稳地停在附近,车子停下的气流和散发出的热童惊动了方中,方中瞟了一眼车子。车里的人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懒散的马路牙子棋手是自己要找的人?那种神情和听到的事情怎么也不能统一,透过车窗的玻璃他在仔细地观察着那个下棋的年轻人。

有时候棋的胶着比期货交易中的盘整更耗神,交易中,知道盘整可以不做。下棋则不行,该你走的必须走,走还不如不走。老头被黏得进了一步马,兵法最忌孤军深人。父亲的身体动了一下,方中并没对这匹马的深入作出反应,而是依旧懒散地推进着棋子。父亲的动作同样提醒了对方,调整了一下进攻,等车和马照应上了,看方中没反应准备进攻了。方中突然走了一步马,有些像老头惯用的卧槽马,老头稍微考虑了一下,马发动了进攻。方中防守的车看住了马要攻击的点,但自己防守的炮露出了空当,老头马上把车运上去,用了两步把炮吃了,再回车照应自己的马,三步的耗费有些多了,只是在局部消灭了敌人,却在全局上失去了先机,而且判断也出现了失误。

卧榷马变成了高吊马,判断失误是致命的,下棋如此,交易更如此。老头认为看守自己马攻击位置的车变成了致命的绝杀。老头悻悻地收起了象棋走了,父亲等老头走后,开始批评方中的漏洞:“这棋你那么走就不对,要是他不吃你炮,直接攻击你,你咋办?”父亲说得对,但马路牙子棋手把杀得对方片甲不留视作最高境界。和你下,你当然不会上当。方中也不好辩解,一盘棋下得三个人都不满意,知己知彼真的很重要。

车窗放下,黄师傅探出头,喊方中。方中走了过去,黄师傅让方中上车,后座上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着方中点头微笑。父亲自己往家走去,方中说把父亲送上楼再过来,路上揣摩黄师傅的来意,车里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呢?把父亲送上楼,楼梯里父亲依旧抓紧时间给方中讲着那盘棋。

看到方中从楼上下来,黄师傅和车里那人下了车,黄师傅给方中介绍,这位是盖老板,北京来的。上车后,方中和盖老板坐在后座,黄师傅开车到了凯莱酒店,车里盖劲松说是叶启刚介绍他来找方中的。到了地方黄师傅没有一起来,在宾馆的咖啡厅,俩人坐下了。

“小方,看到你照顾你父亲,我很钦佩,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但我觉得你一定能帮助我的。”盖劲松说。这个年龄的人,看人看的是人做的事情,而不是人的外表。

"谢谢兼先生的夸奖,照顾父母是应该的。"方中说。盖劲松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是叶启刚的客户之一,前一段做天津红小豆,遇到了麻烦。叶启刚突然生病,在病床上推荐了方中,他要请方中去北京,帮助他操作。方中听完后,思考了一阵说:“盖先生,您也看到我父亲身体不好,古有训:父母在,不远行。北京虽然不远,可我父亲生病,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和家里商量。”

回到家里,方中把这件事情对母亲说了,母亲反对方中去北京。但第二天又说,北京也没多远,而且做期货是双休,多回来就是了。家里一直反对方中做期货,认为应该找个稳定的工作,再成个家,安安稳稳的,这才是生活。第三天是^周四,方中打电话给盖劲松,约见面。

方中上午去了省里,四处转了一圈,办公室主任说,没事,你随意吧。中午吃了饭,听说有车去展览馆,就搭车跟着去了。站在西馆门外,交易所的两块牌子依然挂在那里,门口的自行车只有几辆,孤孤零零的。进来大门,一阵冷气袭来,一楼已经成为了家具展销大厅。

转上二楼,铝合金隔断依旧不搭调地站在那里,看不到人,会员单位几乎都撤离了,只有几个门还开着,墙上的大显示屏像块黑板似的挂着,呆呆地俯视着久违了的方中,它的闪烁曾经是那么的令人心动。三楼里门都是关着的,站在交易大厅外面,里面没有一个人、一丝光亮和一个电话铃声,就像废弃了的电站一样。

站在当初向下看的地方,“鸿信”的席位就在脚下。没人会记得,那里是一场战斗的指挥所。方中就是从这个地方走进那个席位的,又从那个席位走到了“天鹰”。这里是事业的起点,在这里爆发出亮光.尽管短暂,却也灿烂。期货里没有永恒,只有灿烂,哪怕是毁灭般的灿烂。在转身的时候,那座废弃的电站轰然倒塌,没有声音,没有烟尘,没有震憾。

“我要先见到叶启刚后再答复您合作的事情。”

“好。”

“我每周要回沈阳一次,交通费用由您负责。”

“呵呵,好。”

“您放心,我只坐火车,我不喜欢坐飞机。”

“哈哈,你所产生的所有费用都由我负责,还有什么要求?”盖劲松觉得方中还是个孩子,这些琐事竟然这么认真地提出。

“如果合作,我要一台IBM最新款的笔记本作为酬劳。”方中笑笑。

“哈哈,就这些?”盖劲松确定了方中就是个大孩子。

“因为您是叶哥的朋友,这些已经足够了Z方中微笑着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呢?”盖劲松问。

“三点之后,我回家收拾一下。还有,您……相信我能帮到您吗?!”方中眼神直逼盖劲松,盖劲松不由得后闪了一下。

“现在我完全相信我们的合作会成功的。”盖劲松的眼里闪出了希望的光芒。

北京•协和医院内科病房

方中推开病房的门,叶启刚平躺在病床上。这是间双人病房,另一张床上没有人,床头柜上放着些东西,有些凌乱。刚在候城的医院混了一个月,到北京竟然先进了医院,连天安门还没看到。外面的空气令人兴奋,可病房里的空气和空气里的味道让方中有些熟悉。

走到床旁的时候,方中故意用力走路,发出了一点响声。叶启刚睁开了眼睛,伸手从柜子上拿起了眼镜戴上:“小方!”

“叶哥你好些了吗?”方中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叶启刚。

“什么时候到的啊?”叶启刚坐起来,方中过去把枕头顺过来,垫在叶扁刚的后背上,再把床摇了起来,这套业务做得非常的娴熟。

“刚到,感觉好些了吗?”方中微笑着看着叶启刚,面对病床上的叶启刚有些心痛。四十岁的人心脏竞然提前衰老,看来做期货的人真的比较费心。叶启刚笑笑,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叶启刚介绍说是他媳妇,方中和叶启刚夫人寒喧了几句。叶嫂是位知识型女性,文静大方,问方中盖先生去哪里了,方中说本来盖劲松要上来,可刚进北京就接了几个电话,先去处理了,一会儿到。

路上盖劲松已经给方中作了介绍,三个月前,叶启刚的几位客户筹集资金,在天津交易所操作红小豆,按照计算,可用于交割的红小豆连注册仓单和民间游离的数量不会超过两万斤。如果把所有货接下来,那么下个交割月将无豆可交,这样连续几次的通仓,利润可见一斑。敝资三亿多,春节前就开始操作。去年九月,苏州红上就已经上演了609事件,天津交易所为了降低风险出台了一个限摄交割的规定,这无异于给多头一个保护伞,所以耗资一亿把货接了。

没想到三月的时候,空头又交出了货。虽然把空头的保证金吃了不少,但钱也都变成了豆子,而且听说五月空头准备交的数量是一、三月份的总和。天津红小豆是一种产量极低的小杂粮,主要出口日本,去了出口的,国内几乎没有什么刺余,按照这个思路,做多就是在打劫空头。不用多少钱,把你货接了,剩下的价格就是我说的算了。

马上就到五月了,盖劲松他们不可能拿出三亿接货,现在空方只是在和多方坚持。而盖劲松他们没有能力把价格推高。势如破竹的时候,大家同心同德,可是遇到困难了,信心也出现了松动。叶启刚一下病倒了,更是雪上加霜,这个昔日的胶王是几股力董的信心。而出资最多的盖劲松是最为头痛的,陷得最深,很多资金还是听了他的鼓动才投人的。

叶启刚病的第七天,告诉盖劲松去找方中,说方中是交易奇才,他所知道的人里只有这位真正的海南交易之王才能化解这次危机。他把方中在海南咖啡和天胶上的表现讲给了盖劲松,这样盖劲松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到了候城找到了方中。

“叶哥,这种情况比较麻烦。过去操作是破译走势后的搡作,打一枪就跑。现在无疑是熊瞎子和黑瞎子摔跤,而且结局明显的不利,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方中的发问没有顾忌到叶启刚是在病床上。叶启刚吸了口气,告诉他媳妇在外面看着,等叶嫂出去后把眼镜取了下来对方中讲了一件亊情,可能是不愿意看到方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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