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咖啡，咖啡(2)

“那我向谁负责呢?”方中问。

“在资金方面你和结算部经理直接沟通，交易上你全权负责，做什么你说了算，有问题直接找我。”秦总说得简洁明快，和前面的思想工作完全是两种风格。

“再有就是交易环境，楼下有些乱。”方中完全接受了秦总的安排。

“这个好办，我给你单独开~个房间，设一条专线电话，有必要安排一名报单员直接报到‘东远’。”看来秦总的工作作风真是雷厉风行，方中失衡的心态得到了一点调节。

上午收盘的时候，秦总的秘书又来请方中，告诉方中在秦总办公室隔壁安排了一个房间。

带着方中去了那房间，房间比秦总的办公室小很多，一张老板台、一台电脑、一张高背椅、两部电话、两个小沙发、一台饮水机，还有一台电视和一张床，卫生间在房间里。小秘书问方中还有什么要求，方中说再要三台电脑，秘书说向秦总汇报一下，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方中。

下午的时候，方中还是在王芳的办公室交易，把上午的怒气撖在了咖啡上，一会儿冲锋，一会儿防守，他像和秦总拼刺刀，看到秦总被刺得伤痕累累，他解了气，又把咖啡当成了安琪，和她一起起伏，一起喘息，最后把她牢牢地推到了涨停，看着她喘息，感到了一丝快感。

王芳说做乱了，刚才盘房来电话，持仓三百多张，超了六十多手，可能是那笔忘平了，要她把多余仓减下来。方中一瞪眼睛，把王芳吓了一跳：“减什么减，他们盘房干什么吃的，这是贏利了，要是亏损了呢？不减。”看到王芳被吓到了，方中笑着说：“嫂子，咱现在是秦总的人，吿诉他们，就不平!”王芳笑着走了，其实她也不想平。这天，当天利润十一万。

第二天，等王芳开过早会，方中和她一起上了楼，进了方中的办公室，王芳四处看了看：“这厘归你了？”

"是归我们了，不过耽是一张桌子，沙发归你。"方中指着沙发说。

“我要床，反正也是电话报单，我躺着报，这几天可把我折腾坏了，有一次差点崴了脚。"

“小芳，我知道公司里你朋友多，但这个房间你别让别人来，好吗?”

“好，我知道，我懂。”王芳回答得很爽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八点四十分的时候，结算部经理领着一个女孩来了，先是介绍女孩给方中认识，说这就是你以后的报单员了，小声地对方中说：“你操作的账户没有固定代码，只要对这个报单员下指令就好了，单子直接报到场上。王芳的账户也是报给她，今天的资金一百万。”

报单员叫夏琳琳，身材髙挑匀称，穿的是公司的工作服，深蓝色的西服裙装，马尾辫，方脸形，大眼睛，眼睛显得干涩，不算白皙，挺漂亮，但有一丝淡淡的愁容，笑的时候挺好看。

王芳和夏琳琳说着话，看来王芳和公司里的女孩子都很谈得来，方中觉得空气有些混浊，把窗户打开了一会儿关上了，屋子里有些凉丝丝的。开盘了，方中作了一个计算，对王芳说：“以后下单，你要控制最后的持仓数量，不然夏小姐要挨批了。以后的最大持仓不要超过两百手，每笔不要超过一百手吧。”王芳点了头，方中又对夏琳琳说：“公司的持仓不要超过=百手，最大每笔不要超过两百手，一般的时候以五十手为基数下单，有特殊的时候我报数量，你听懂了吗?”夏琳琳点了点头。

方中靠到了椅子里，桌子上又加了一台电脑。王芳本来想要到床上赖着，走到床边的时候又转回到沙发里坐下了。夏琳琳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脸冲着窗外。方中背对着窗户，方中觉得有必要先试试夏琳琳的业务水平，摆弄了一会儿电脑突然发出一个指令：“卖开却州绿豆607。"在方中说完后，夏琳琳已经把电话接到了台上：“TY1000,卖开郑州绿豆607,五十手……”简洁明快，声音淸亮。等到场上的成交回报了，对方中说成交了，方中说了一个价格平仓，夏琳琳利落地报了上去。

两台电脑都对着方中，夏琳琳转到桌子后看成交，眼睛离显示器很近，方中问：“夏小姐近视吗?”夏琳琳说有点，看到那个价位有成交，拿起电话询问，回报成交了，去了手续费赚了两个点。方中对夏琳琳的业务很满意，对夏琳琳说:“上午不一定交易，你放松些吧。”

方中用自动台传了一下自己，又按传呼上的号码传了一下薛青书，告诉他这是办公室的电话，闲侃了一阵。夏琳琳的传呼响了，方中示意让夏琳琳回电话,夏琳琳问方中：“方先生，要是现在不下单我出去回一下电话，可以吗？”方中点头，看到夏琳琳拉开门，突然叫住了她：“夏小姐。”垔琳琳关门回到桌子前，疑惑地看着方中，‘‘我和小芳出去转转，你在这儿回电话吧。”说完站起来和王芳出去了，听到身后夏琳琳说两分钟就好。

方中和王芳回了原来的办公室，帮助王芳拿了些东西，王芳说要去转转，方中说你别啊，就剩我和她多别扭啊，王芳笑了，跟着回到楼上，进去的时候夏琳琳还在打电话，看到俩人回来了，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回头勉强地对方中说了句谢谢。

中午里琳琳去楼下吃饭去了，王芳告诉方中，夏琳琳的爸爸病了，可能很重，俩人吃了盒饭各自打扑克去了，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才收了手，回到楼上，觉得脸热热的，到卫生间洗了洗。夏琳琳已经在房间里了，快开盘的时候王芳也回来了，脸也是红红的。

下午的咖啡剧烈振荡，几度冲击涨停，回落的幅度完全没有规律，方中进入了癍狂的状态，夏琳琳的电话基本没有放下，只有王芳是闲人，可看得两眼通红，最后连夏琳琳都是满脸涨红，一个半小时的交易过后，三个人全觉得有些虚脱。缓了一会儿，方中让夏琳琳作个统计，王芳把自己的仓交易结果统计完了说贏利十三万，主要是昨天超仓的利润，笑着给邓卫东打电话了。夏琳琳告诉方中，自营账户当日贏利九万多，而全天交易量竟然在两千七百手。等王芳挂断电话，方中对两个人说：“夏小姐，我看你有些忙不过来，记录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让王芳帮你做，你核査也简单些。”夏琳琳想了想，表示同意，但要向经理汇报。

时间到了四点，要是过去早到家了，方中给家里打了电话，等结算单出来,办公室主任领着信息部的人给方中又送来~台电脑，方中让放在桌子堵头上，给夏琳琳用，办公室主任说还差一台现在实在是没有，只有等春节过后再买，或者哪个客户不用了才能串换一下，方中道了谢c快五点的时候，结算部经理拿着结算单笑唁喀地进来，告诉方中当天的利润是十万零二百。方中也没细问.只要不比我算的少就行，管他咋多的呢。看快到五点了，估计公交车不好坐了，出租车也是交接的时候，下楼打扑克去了，告诉老王他们以后中午不过来了，大家问为什么，说中午早结束怕扫大家兴，晚了时间紧。大家知道方中去楼上交易，就嬉笑着说恭苒高升，问操作什么品种，方中说做咖啡，还往上看。

春节前一周，咖啡走势有些疲劳了，累计上涨了八百点，王芳的资金贏利九十四万近两倍。公司利润达到了一百四十万，中间每天可供方中使用的资金每天都在变化，最少的时候是六十万，最多的时候是三百七十万。秦总在上午的时候来过两次，笑容越来越慈爱。后来上午的时候方中也交易其他品种。中午的时候方中三个人出去吃饭，偶尔汪迎春也跟着，附近的饭店几乎吃遍了，只是夏琳琳在不交易的时候越来越显得惆怅。

方中和邓卫东通了电话算完了最后的账目，说远月607那三十手不动了，等春节后再说。邓卫东说春节后才能回去到时候好好喝一顿酒，由于没到一个月，方中没好向秦总提出结算。这天收盘后，秦总让秘书叫方中过去，方中到秦总办公室的时候，秦总正眉飞色舞地打电话，一会儿说两句，一会儿大笑，看到方中进来指指沙发示意方中坐。秘书给方中端上一杯咖啡，笑着出去了。

秦总对电话笑着说：“好啊，你讲讲，听听怎么个笑话。"说着把电话换成了免提，示意方中也听，就听对方用天津口音在说：“有一天，俩人在街上遇到了,甲问乙，‘二哥，干吗去？’乙说‘上法院’。甲说‘哎呀，买卖做大了，都有纠纷了啊、乙说‘嘛纠纷啊，你二嫂让人家给强奸了’。”秦总哈哈大笑，方中正喝咖啡，一口就喷了。对方的电话挂断了，话机里传出了嘟嘟的声音。秦总笑出了眼泪，赶紧把电话打了回去。

"杨总，咋掉线了啊?”

“你听笑话，用我公司的电话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你也花点电话费吧。”对方倒是平静，语调也换回了北京腔。秦总笑着又和那位杨总侃了_会儿,挂断了电话，看着方中俩人又都笑了。

“北京‘东远’总部的杨副总，没事就喜欢和我神侃。昨天我给他讲了个笑话，今天他给我讲了一个，哈哈，人家可是副部级啊。”秦总恢复了常态。

“最近做得很好啊，把公司里的人镇住了，过去还有人担心，现在好了，没人多说话了，最近辛苦丫吧?”秦总微笑着对方中说。

“快过春节了，我明天准备到省里把你的亊情报上去，虽说我们经营独立,但人事上还是要尊重的。”秦总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和公司班子碰了，准备任命你做交易总监，你看怎么样啊？”看到方中有些疑感，秦总解释说，“交易总监算副总待遇，排在副总后面，但比他们那些部门总经理职位高。我们是处级单位,你到时候就是副处待遇了，哈哈……”

“谢谢秦总，我对职务没什么要求，秦总的倌任就是最大的鼓励了。”方中谦虚地说。

“公同下面的人很多想把关系落到省里，你这是第一个。你过去的关系在市里，也是一个体系的，所以好办些。我们是省直，你还年轻，等以后就知道编制的重要了，即便到不了副处，但正科也是一定的，按你的年龄也是很高了。”

“非常感谢秦总的关照。”方中这次是真的感激地说。

“公司过去做过几次交易，也在外面请了一些枪手，你能根据自己的分析,把交易做成这样，不容易啊，你要珍惜这个机会。”秦总教导着方中。

“只是赶上有行情，顺着做而已，运气好。”方中谦虚地说。

“快过年了，你来得晚，年终奖是没你的份了，但给公司领导的年货有你一份，到时候你去领吧。再有就是按约定，你的分成有十多万，但春节前不开支，只能春节后兑现了。我和财务说了，先给你支三万，其他的春节后付齐，一会儿你到财务取钱吧秦总的话说完了。

“能不能把钱转到王芳的账上，让王芳按出金取出？”方中对秦总说。秦总看了看方中，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财务和结算部，放下电话对方中笑着说:“这样也好，省得以后麻烦。”方中感激地告辞出去了。

连同邓卫东的利润分成一共三十万，方中和薛青书讲的是按20%分成，他并不是想独吞剩下的10%。按薛青书的做法，最后一次如果亏损了，不能超过10%,这些是投资者应该承担的风险，因此操作上也要按照比例一点一点地操作，先是积累下一些利润，然后用这些利润作为亏损的承担，这是他俩过去多次研究的模式，一段交易结束后才利润分成。

可是方中按照自己的想法和邓卫东达成了另一种模式。这个模式让他兴奋，而且他内心的担忧是没有办法对薛青书讲的，啤酒大麦是他自己操作的，那次成功让他明白了，交易必须速战速决，钱必须摘进兜里才是自己的。对于邓卫东和秦总他始终不信任，虽然在合作上他竭尽全力，但在利润特别是利润分成上他坚持必须快速结算，即便日后有亏损他那留存的10%也可以应付，到时候向薛青书要回已经分得的利润也是一件烦心事儿，还是给自己留有一些余地，自己夹在中间，虽说东西多数是中间的好，只有人在中间的时候难受，一定要未雨绸缪。

现在是分配果实的时机了，他和王芳确认了一下明天提款的事悄，给薛青书打了电话，约薛青书明天到他的办公室来，时间由薛青书自己安排，反正他一天都在。薛青书说午饭前到，要陪方中吃午饭。方中说用得着你陪，现在哪天都有美女伴宴，至少两名，羡慕死你。

薛青书十点多到了办公室，方中站起来请薛資书坐，薛資书说看看方中是怎么交易的，方中兴奋地说给你表演一下，让夏琳琳下了一笔单子，结果亏损出来的，气得方中骂薛青书是扫帚星，薛青书回嘴说，你自己蠢怨得着别人吗？方中说我蠢你来，薛青书笑着说，我看这东西头晕。

上午已经交易几次了，方中要夏琳琳统计一下，夏琳琳告诉说，上午嫌了三千多，交易了近两千手。方中给他们作了介绍，两位女孩子看着薛青书，王芳说：“方舟，你朋友都这么帅啊。”方中说：“我俩是一个楼的，我们那楼就数我们俩难看，别人都不敢下楼，怕引起混乱。”大家笑了，夏琳琳问方中：“方先生住哪儿，今天我送你回家吧。”又引起一阵笑声。方中让王芳去看看孙晓莉和汪迎春在吗，方便的话一起吃饭。方中要里麻琳问盘房的女孩子谁去吃饭，先和结算部经理说一下，自已马七过去请。王芳打完电话说他的经理杨大伟也去，方中说人多热闹，要王芳去财务提款，跟着王芳出来告诉王芳先提十万，王芳去了。

方中简单地说了一下利润情况，薛靑书问怎么会这么多，方中说是公司每天资金增加的结果，薛青书也没细问。等王芳回来，方中把钱交给了薛青书，要王芳陪着薛青书说话，自己去请结算部经理，说好去“天华”，各走各的，免得引人注意。看到才十一点，也没心思交易了，干鹿先去“天华'孙晓莉随后和汪迎春还I那位部门经理杨大伟和另外一位经纪人乔亚明也到了。饭店经理问多少位，王芳估计要有十二人，饭店经理请他们去包房，方中选了“天平"，饭店的包房名是按十二星座命名的。王芳给结算部经理打了电话，说先点了菜，免得等，大家谦让，最后方中点了一个一千二的套菜，看快十一点半了，告诉上菜。

十一点四十分结算部经理带着三名盘房小姐到了，方中给薛靑书作了介绍，没一会儿菜上齐了，大家也不客气，毕竟是午餐，一个多小时也就散了。方中结了账，送走了薛青书，和结箅部的经理一起回到了公司。方中知道，即便年后真的给自己一个什么总监，也就是个名位，和大家相处，靠的是交往，而不是好听的虚名。

春节前，方中减少了交易频率，过去超短线的交易不再进行，改成了小手数,小点数的单项交易。夏琳琳轻松了许多，办公室主任要方中取年货，取回来的是两桶豆油和两箱苹果和香蕉橘子，想到家里这些东西已经堆积如山了，就要夏琳琳拿回家，夏琳琳推辞不过，只把豆油拿回了家，水果直接被王芳分给了楼下，只留了一箱苹果。

最后一天，行情竟然很活跃，方中交易了几次赚了六万多，最后给公司的账户留了一百手咖啡多单，王芳的607那三十手已经贏利一千多点了。收盘后方中给邓卫东打了电话，说了说交易情况，邓卫东说王芳到深圳过春节，他们十五前回沈阳，到时候再聚。又去了秦总的办公室，和秦总说了些客气话，拜了个早年，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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